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肖夏 重庆报道
飞天茅台的价格继续牵动人心。
重庆的酒商陈浩最近几周一直在紧盯飞天茅台的走势。飞天茅台一向是市面上最好流通的白酒产品，但近期价格持续下行，让不少酒商发愁。陈浩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，身边很多人最近都处于观望状态，不敢拿货，主要是担心市场价还要继续跌。
6月12日，原箱飞天茅台批发价跌破2700元，今日酒价报价为2695元/瓶，百荣酒价报价为2690元/瓶。
这是端午节前散瓶批发价跌破2500元后，飞天茅台市场价下行的又一节点。受到批发价跌破重要关口和“黄牛反水”小作文的影响，贵州茅台11日股价再次跌超3%，股价跌至不足1600元。
上一次原箱飞天茅台跌破2700元，还是2020年。彼时受疫情影响，消费需求被抑制，原箱飞天茅台一度跌至不到2300元/瓶。但此后茅台市场价随着需求好转恢复上行，2021年原箱飞天茅台一度高达3400元/瓶。
被广泛传播的“黄牛反水”，与茅台其实并无直接关系。
今年端午节恰逢618大促，电商平台大力补贴名酒作为引流产品，导致飞天茅台的市场价实际上进一步下调。以某低价电商平台为例，百亿补贴后的53度飞天茅台单瓶低至不到2400元，明显低于一般2700元以上的市场价。
随着飞天茅台批发价持续下行，叠加平台补贴价拉低市场价，引起了平台商家与“黄牛”之间的矛盾。
各大电商平台的飞天茅台，除了1499元原价的少量产品，其他都是来自有货源的商家，这当中不少以低价为卖点的平台商家，其实也是从市场上而非茅台官方手中拿货。由于有平台设置了长达20天的发货条件，在近期飞天茅台市场价持续下行的背景下，商家可以坐等继续降价后再向黄牛拿货，再转头按照之前的价格卖给消费者，从而不仅能享受618补贴，还能进一步赚取价差。由于只能微赚甚至不赚钱，“黄牛”们在端午期间提出了集体开票、退货、拒收、赔偿等组合拳“维权”。
商家与黄牛的矛盾爆发，其实并不影响茅台，因为茅台直营渠道的飞天茅台售价依旧是1499元，面向经销商渠道的出厂价更是不到1300元。但市场担心：批发价持续下行，会否引发连锁反应？
在4月上旬散瓶批发价跌破2600元后，飞天茅台价格一度回升，但从5月开始重回下行。以今日酒价的数据来看，散瓶、原箱飞天茅台从5月初至今已经跌了近一个半月。
这与市场需求疲软有关。二季度一向是白酒的淡季，端午之后便是持续三个月的“节日空窗期”，白酒价格普遍会下行，即便是茅台也不例外。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，2023年端午是6月下旬，节后散瓶飞天茅台的批发价跌破2800元。2021年和2022年端午分别是6月中旬和6月上旬，节后散瓶飞天价格都不到2750元。2020年端午是6月末，节后散瓶飞天批发价更是跌至2200元不到。
由于股价与酒价高度关联，投资者也普遍期待茅台的应对动作。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上周采访了解到，近期部分省份因老客户太多为由已经不接受新的企业客户申请1499元飞天茅台资格，此外多地高端餐饮也反馈平价喝茅台的活动也已经没做了，不过同时也有多省直营店反馈企业仍然可以申请，也有高端餐饮反馈平价消费的活动还在继续，因此还不足以判断茅台近年的直销举措出现了根本变化。
此外巽风数字世界也公告，将在6月19日试运营结束后开始优化工作，同时将暂停巽风375ml茅台酒的合成行权。巽风酒的发售量其实并不大，完全不足以影响主力产品，但此前推出后引起了酒商反弹，认为影响了飞天茅台的市场价。
上任一个多月来，茅台集团、贵州茅台上市公司一把手张德芹还未对如何处理不同渠道的关系、近期茅台酒的价格变化表过态，不过其手中还有很多牌没出。
不少投资者也在提建议。针对酒价，有不少投资者此前在股东大会期间就提议，尽快提高飞天茅台的官方指导价，从而拉升市场预期，提高指导价也是部分经销商的预期。而针对股价，知名茅台投资者但斌、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等都向管理层提过拆股的建议，但有其他股东反对，认为拆股会吸引更多短期资金，造成股价更频繁的波动。
有茅台管理层曾在股东大会期间向到场股东表示，“大家能想到的，其实管理层早就想到了。”
“提高业绩能用的招数，历任茅台董事长都用得差不多了。下一步张德芹可能会动员传统经销商出手用真金白银买低价茅台酒，从而拉升市场价。”武汉京魁科技董事长肖竹青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。在他看来，虽然面临诸多两难需要权衡，茅台方面还是需要反应，如果任由负面情绪蔓延，不仅是茅台，贵州相关方也很难承受茅台酒持续下跌的后果。
6月12日上午，茅台股价微涨0.45%，截至午间休市1576元。
（陈浩为化名）
